賽馬會「童理撐」性暴力受害人社區教育計劃
Jockey Club "Back U up" Community Education Project for Child Survivors of Sexual Violence

網上版 Online Version
展覽內容涉及性暴力,敬請留意。
This exhibition contains descriptions of sexual violence. Visitor discretion is advised.
有云「此心安處是吾家」,我們在社會的劇烈變化和人生經歷中浮沉,踏上追尋平靜的路途,平靜並沒有地圖上的標示,可能並不在制度內,此地之於你我,本就是不一樣的存在和意義。所謂「平靜」沒有確實的位置,可以是內心的聲音得到聆聽,可以是內心的想法被看見,對性暴力倖存者而言,「平靜」盛載着各自的經歷,伴隨着社會的變幻。讓我們一同與倖存者及藝術家,在紛擾的當下找回平靜......
As the saying goes, "where the heart finds peace is where one's home is." In the midst of the tumultuous changes in society and the experiences of life, we struggle to find peace. However, peace does not have a fixed location on a map and may not be within the confines of any system. What it means to each individual may vary. The concept of "peace" is not tied to a specific place, but rather, it can be the inner voice that is heard, or the inner thoughts that are acknowledged. For survivors of sexual violence, "peace" carries with it their own experiences, which are accompanied by the changing societal landscape. Let us come together with survivors and artists to reclaim peace during this turbulent time.​​​​​​​
展覽片段 Exhibition Clips
參與性暴力倖存者的分享及藝術家之回應 
Participating Sexual Violence Survivors' Sharing & Artists' Response
B.C. 
影像性暴力倖存者
性暴力事件發生在3年前,求助於事發一個月後,當時與侵犯者是親密關係,現在只想當對方是陌生人
Victim survivor of image based sexual violence
The sexual violence incident occurred 3 years ago. B.C. sought help one month after the incident. At that time, she was in an intimate relationship with the offender. Now she just want to treat him as a stranger.
我的感受是:
我現在主要覺得嘔心、羞恥,仍然正在處理自責的情緒。覺得嘔心和厭惡,仍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以傷害人為樂,現在想起也覺得恐怖。覺得羞恥,因為還是有覺得這事是自己的污點的感覺,不敢讓家人知道,亦對於投入新感情會有很大的自卑感和罪惡感。自責是,自己本來是完美主義者,對於自己沒辦法控制的事仍然會覺得是自己的錯,在大環境之下,很怕被指責。特別當社會有一把量度對完美受害人的要求的尺,不論事發前、事發過程、事發後,整個事情的每一步都有着「理想」的要求,滿足了才可以定義為「受害人」,而定義為受害人才可以有資格處理傷口等等,只要你有少許偏差都不合格。整個對「受害人」的理解就好像考試制度,不是以「人」的需要為出發點去理解性暴力事件。慢慢我發現這把尺的影響貫穿了我的生活,我也會嚴厲要求自己要先滿足某些條件。
我對於「平靜」的理解是找回自己的Voice和Identity,找到適合自己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價值。當主流的要求和聲音很大的時候,我們個人的聲音就好容易被忽略,特別是受傷的那刻、身心脆弱的時候。「平靜」對我而言並不是安靜或者完結,而是有更多察覺和接受的當下,以及我可以有一種自己的態度面對事件。我開始接受自己是受害人,開始更多覺察自己的情緒,以自己的情緒和想法為先。過程中,我再去認識自己的重視和追求,堅定自己的聲音,亦都可以跟自己說「不是你的錯」。整個歷程好像要重新學習說話般似的。​​​​​​​
即使明白自己的情緒,都未可以完全接受事件的發生。對於「公義」亦感到失望和失去希望。

我的需要是:
現在的我想得到合適的人的聆聽,抒發自己的情緒,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抽離自己對於制度公義的失望。我亦不會用「不幸」來形容性暴力這經歷,因為「不幸」的感覺就像叫人認命,是自己的命水不好或不走運,而我只能好被動地接受、沒辦法改變。我會用「失控」來形容這事件,這會比較合適,這事是對方的錯,而當下我很無助地對周遭失去控制。所以整個歷程中,我有一種重新學懂去說話的感覺,重新為這事、為自己,選擇一把屬於自己的真實聲音。

我的需要有在其後求助過程中被滿足,因為:
我認識到影像性暴力,也認識到自己的情緒、怎樣去觀察和共存;開始找到自己抒發的方式。我特別投入於音樂創作,因為這是我覺得最自然和最安全的表達方式。

我的需要沒有在其後求助過程過程中被滿足,因為:
放下自己的完美主義,分辨自己怎樣受到社會和家庭的影響而產生的迷思,察覺自己不同的情緒,學習接受/共存,而不是處理。

寄語
不是你的錯,情緒沒有分對與錯,總會找到不批判你的人,時間會讓你療癒。
含蓄 Humchuk @humchuk
2012年於香港大學取得建築設計碩士,及後在2014年放棄建築事業,投身為全職插畫家,同年開始在坊間收集一些普通平凡的故事,並以自己的畫作交換。他的創作着重宣揚平凡中的價值,希望每人都能珍惜當下。
Ricky Luk (Humchuk) graduated with a master’s degree in Architecture (Design) from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in 2012. In 2014, he gave up his career in architecture to become a full time illustrator. Since then, he has been collecting ordinary stories from the street by giving away his paintings in exchange, in hopes of reminding people to cherish every moment in life.
王証恒 WONG Ching Hang 
王証恒的創作以小說為主,間中寫散文,著有短篇小說集《南歸貨車》。小說風格寫實,注重細節,故事多圍繞新界西的邊緣人物,打黑市拳的碼頭工人、偷單車踩出旺角的表兄妹、偽造文件的合約教師、失業去學燒焊的詩人等,意欲顯微燭隱,反映他們的愛欲與困境,希望與絕望;也冀盼可蟻集眾聲,反映時代的一面。曾獲孔梁巧玲文學新進獎、青年文學獎、城市文學獎等。現正撰寫長篇奇幻小說《淚牆凝綠》。 
Wong Ching Hang is a writer from Hong Kong with a passion for crafting engaging fictions, short stories, and prose. His book, Southbound Truck (2021), tells the stories of various marginalised characters living in New Territories West, Hong Kong. Through his writing, Ching Hang shines a light on their struggles, hopes, and despairs, aiming to give voice to their experiences and reflect the times they live in. Ching Hang has been honoured with prestigious awards such as the Hung Leung Hau Ling Young Writer Award, the Youth Literary Awards, and the City Literary Award. Currently, he is working on a new literary endeavour, a fantasy novel titled "The Vale of Tears."
童年性侵敘事實踐小組
童年性侵敘事實踐小組與同路人透過敘事實踐處理創傷,重整生命經歷,一起面對困擾、建立自尊自信,尋求社會公義。
其中四位小組成員參與計劃,與藝術家分享個人經歷及感想。
The Childhood Sexual Abuse Narrative Practice Group and fellow groupmates use narrative practice to process trauma, restructure life experiences, face troubles together, build self-esteem and self-confidence, and seek social justice.
Four of the group members participated in this project and shared their personal experiences and reflections with the artists.
我的感受是:
「嗰陣我只係諗點樣令自己生存,點樣捱到過去先,我諗我一直以嚟,我都係諗緊點樣逃出先至係最安全。」
「當件事發生得太頻繁嘅時候,其實某程度上人係會習慣咗。某程度上自己會好似有少少慣咗咁樣,或者唔慣都要慣咁樣。因為我當時咁細個又冇得逃離嗰個屋企。」
「覺得所謂嘅平靜係……因為當時仲好細個,你會想平衡呢一個屋企,即係就算你講咗畀父母聽,佢哋未必信你,如果佢哋唔信你嘅話,呢個屋企好似都會冇咗,即係講又死唔講又死,咁你扮冇嘢,你扮到乜事都冇嘞,咁就係看似外在平靜喇。」
組員阿丹:「而家睇返當初嘅事件,我仍然會難受。同人分享我嘅經歷時,最令我難受嘅係其他人嘅沉默。即使係短短幾秒,我都覺得係一個判刑咁,因為我唔知佢哋會講啲咩,我唔想佢哋可憐我,更加唔想聽到佢哋講啲維護加害者嘅說話。對我嚟講,『平靜』係表面上嘅假象,平靜底下仍然係一片洶湧嘅浪濤,只係因為生活上有好多嘢需要去處理,我要維持自己「平靜」嘅狀態先可以融入到呢個世界。但係當我聽到一啲新聞,會突然間諗返起一啲片段,又會陷入嗰種無助嘅困境。」
(輔導員註:當侵犯事件發生在家裡,再加上受害人當時年紀幼小,受害人為了生存,只好「扮無事」、令自己習慣、令自己可以生存下去,這些便成為了受害人「平靜」的方式。)

我的需要沒有在其後求助過程中被滿足,因為:
「可能係我以往嘅經驗或者身邊嘅一啲經驗都話畀我聽,例如見過阿爸阿媽點樣寬待加害者,或者點樣重男輕女,加加埋埋,可能呢件事未必係最重要,或者(未必)最需要被關注,好似唔夠慘咁,所以我就會覺得好似唔重要囉。」
「我曾經同心理學家講,跟住佢第一個反應係...(心理學家)女士嚟嘅,佢第一反應就係『有冇插入?』」
「我自己...其實我之前有同啲熟啲嘅朋友講,不過就講部分,我唔敢講得太仔細。 因為我會覺得太過仔細,佢哋都未必承受得住。同埋佢哋應該都無諗過自己身邊咁近會有一個性侵嘅受害人,我發覺大家係唔會覺得自己身邊係有呢啲受害人。」
組員阿丹:「我需要嘅係他人嘅同理,唔係批判,唔好問啲自以為好common sense嘅問題:例如點解咁耐都唔報警、點解當時唔搵女醫生要搵男醫生。一開始聽到呢啲會好嬲,都發生咗啦,你哋覺得講呢啲嘢有用咩?唔使你講我都知啦,但就係因為司法制度嘅不公,先令到受害人被滅聲吖嘛,同埋我唔認為我要承受呢種『保護唔到自己』嘅指責囉。但後來明白到社會嘅風氣就係充斥住唔理解,我先抱住呢種心理準備,同媽媽一齊去報警。我感恩嘅係,報警過程比我聽到嘅一啲case順利,終於都做到呢步。」
(輔導員註:可見對於受害人來說,身邊人淡化事件、獵奇式的發問、沒有足夠的承托力,也令受害人在分享創傷事件時感困難重重。)

我在尋求滿足內心需要的過程中,有遇到以下的困難:
「其實對我哋嚟講真係好難報警,但係你又好難同佢解釋,即係我好難同佢解釋話,唔報警係因為好難舉證、我點樣舉證返...即係十幾年前發生嘅事,即係又冇(影)片又冇剩。」
「我嗰件事發生喺幼稚園同小學嗰陣,嗰陣係無『公義』呢兩個字。我以前咁細個嚟講,發生件事(侵犯者)係我屋企人,即係我父親,係我父親對我做嘅。比起嗰時,我諗我一直以嚟,我都係諗緊點樣逃出先至係最安全。而『公義』可能係真係要過晒成件事先可以諗到嘅嘢。『公義』對我嚟講好難,就算真係有所謂嘅司法途徑都好,我唔覺得係可以為我呢件事做到啲咩,舉證極度困難,因為我嗰件事係咁耐之前,喺呢個所謂司法制度下係好難去舉證。我聽過一個好差嘅做法,嗰個人同我講話如果你要有嗰啲證據,我要裝cam喺屋企然後再畀我阿爸攪多次。即係我要聽呢種言論,然後,我知道佢呢個方法係唔好嘅,但係又覺得現實就係要呢啲證據先可以。好似要用一個咁扭曲嘅方法先真正可行。」
組員阿丹:「困難重重,無論係制度繁複定係內心恐懼、仲有身邊人嘅阻力:
1. 要搵返嗰間診所,都用咗啲時間,因為已經十幾年前,好驚個醫生(侵犯者)已經無做/搬咗,一開始連上網搵都醒唔起,係朋友幫手;
2. 因為聽到報警落案嘅過程好多困難,好怕再受傷,所以想避開警方,直接向醫委會投訴,但係(醫委會)嘅回覆電郵講到明要實名投訴先會受理,又要我再詳細說明事件經過、補交文件,又要特登請假去鬼死咁遠宣誓,我直情係崩潰咗:你究竟仲想我點?;
3. 醫委會要求你提供口供紙(如有),咁如冇係咪就唔夠力去起訴?咁我做咁多嘢係咪即係白費?即係都要面對報案;
4. 去到報案,都要睇警方係咪受理你單案,因為佢哋一定係傾向偏幫醫生,話係正常醫療程序,所以由軍裝錄完(口供)交去CID係一個關口,CID正式落案又係另一個關口,喺等過呢兩個關口嘅時間,我都好煎熬好驚,因為佢唔受理,就以後都無得再起訴。啲女警還好,男警真係問我個社工,(問)我係咪精神有問題、係咪報假案。仲問我阿媽,除咗呢單案仲有冇第二單,因為風雨蘭係做強姦案嘅;
5. 屋企人都會用唔同理由阻止你,例如話驚你會受傷,又或者係『如果好複雜嘅就算啦,唔好辛苦自己』;
6. 阿媽仲想叫我去報《東張(西望)》,咁咪即係將我嘅創傷挖開晒畀全世界?同埋而家網絡世界除咗同理你,仲有大把猜測你係咪有仇口、精神有問題、想出名等等嘅言論,我仲未有心理準備去面對呢啲言論。」
(輔導員註:童年性侵受害人在尋求公義十分困難,現行的司法制度、坊間的申訴途徑也為受害人帶來痛苦的折磨。)

你覺得什麼是「家」?
 「細個嗰陣好多金錢好多食物都係來自『佢』(「家」),我都唔知,我諗我應該係咁複雜,因為(「家」)唔安全就一定係㗎喇,但係我有一種...好似係一個環境?唔知啊,好似係我自己主要索取資源嘅地方,同一時間,我好似又會被某啲舉動(性暴力)喺我身上發生嘅地方。」
「唔安全。」
「日常嘅事件都好需要屋企人支持,但係偏偏我哋嘅加害者就係我哋自己嘅屋企人,而父母就應該係最直接支持你嘅人,但係我哋知道佢哋唔會咁樣去做。所以我覺得如果係尋求所謂真正嘅公義,對我哋嚟講係好難。」
 組員阿丹:「本應係支撐我哋,等我安心飛,攰咗返嚟休息充電嘅地方。但係呢個地方除咗畀到低度安全感我之外,仲令我覺得要用盡力苦苦支撐,好想離開,又離開唔到。有啲愛令我好唔自由,好受束縛,好攰。」
(輔導員註:對於受害人來說,可能內心的需要只為尋求家人的支持,但若加害者是家人,那份需要又豈能滿足。)

我的需要有在其後參與小組的過程中被滿足,因為:
「多咗Support囉。因為你會知道呢班人你就算唔係講到好明,佢哋都會明你嘅心情囉,你會搵到一班適合嘅人去聽你講呢件事。同埋你有support,即係你知道佢哋會一直企喺你身邊支持你咁樣,係命運共同體。」
「講咗一件...自己某一件事出嚟,其他人會覺得『哇我同你好似啊!』,跟住我喺一件事度已經收穫到啲(共鳴)。...可能佢(同路人)只係講一件佢覺得好正常嘅事,經歷咗嘅事,但係我已經學到一個新嘅方法,原來可以咁樣應對,呢個其實...佢已經無意(間)成為咗人哋需要嘅empowerment。」
「會成日諗起大家圍住咁樣傾計囉,感覺好close嘅,好放心去講。雖然我哋係一個禮拜一次(見面),唔係好密,但係唔知點解好似識咗好耐咁,即係嗰種熟悉感好強烈,大家又好真誠咁去將自己嘅嘢拋出嚟講。我記得有次我話想死,大家都好擔心我,其實我自己就唔係真係咁擔心自己,無乜所謂啦,但係見到大家比我仲擔心。可能係因為我平時唔係好得到呢種關心啊,就算我同屋企人講或者同邊個講都好啦,我都預計到唔會有呢種關心囉。即係會好似,其他嘅屋企人(就會)咁樣blame返你嘅錯啊,但係反而喺呢度就有人仲擔心過你,就覺得好溫暖啊。」
「可以畀到力量對方就係聆聽同埋認同。」
組員阿丹:「小組令我想做得更好,想行前多啲。因為我好想透過我嘅努力,話畀佢哋(小組成員)知,我行到出去,你哋都可以。有時聽到小組嘅成員嘅分享,就覺得佢哋好似未來嘅我,我又好似過去嘅佢哋,原來唔係剩係得我有過呢啲諗法同經歷。畀咗好多希望我,等我知道我未來可以咁樣。」

寄語
「當你收埋自己嘅時候,你會覺得呢個世界無人幫到你;但係當你勇敢地行出嚟求救嘅時候,你會發現身邊有好多資源。我曾經覺得被最信賴嘅家人背叛,覺得就算我講咗都不被幫助,但係後尾我發現,我已經做咗當時最好嘅選擇了。請你相信,現在嘅我哋都有能力去分辨邊啲人幫到我哋,而我哋亦都足夠強大去保護自己。」
李鈺淇 LEE Yuk Ki, Florence @florence____l
在藝術家李鈺淇的實踐中,她將轉瞬即逝的人物、生活經歷和富有詩意的視覺隱喻組合在一起。 她在城市的日常偶遇中挖掘出想法和靈感,並探索她和自己的文化身份之間的多層次聯繫。她畢業於倫敦藝術大學中央聖馬丁學院平面傳媒設計系,並於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藝術獲得碩士學位。她的作品曾在多個國際電影節及藝術機構獲廣泛播映,包括法國安錫國際動畫影展、克羅地亞薩格勒布世界動畫電影節、瑞士Fantoche國際動畫電影節等。
Assembling and staging ephemeral figures, lived experiences, and poetic visual metaphors in her practice, Florence Yuk-ki Lee unearths ideas and inspirations from her daily encounters in Hong Kong—the city where she grew up—to investigate the multilayered connection between herself and her cultural identity. Lee obtained her BA in Graphic Communication Design from Central Saint Martins and her MFA in Creative Media from the City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Her works of art has been shown at various festivals and venues, including Annecy International Animation Film Festival, Animafest Zagreb and Fantoche International Animation Film Festival.​​​​​​​
洪曉嫻 HUNG Hiu Han, Kitty @kittyisnothere
洪曉嫻,詩人。1989年生於香港,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文化研究系,大學時期參與吐露詩社、中大學生報。曾任《字花》編輯、青年電台/電視節目主持,出版個人詩集《浮蕊盪蔻》。曾獲青年文學獎新詩初級組季軍、小說初級組及小小說公開組冠軍。現於中學任教寫作教育及自由撰稿人,文字作品散見於明報、聲韻、香港文學、端傳媒等。育有一女,開始思考更多關於性別身份、土地與幼兒成長的問題,近年遷入林村,希望孩子能於鄉郊成長,從自然裡探索生命的各種可能性。
Hung Hiu Han, poet. Born in the city of Hong Kong in 1989. She graduated at the Department of Cultural Studies at CUHK, Recipient of numerous literature awards for her works in poetry and fiction. Her poems feminine in essence, which in her passage through the turbulent worlds, accumulated into the complacence and pride of a crimson petal dancing amongst passing silence and withering wind. Having a daughter led her to think more about gender identity , land and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Simmered in a natural surrounding, her daughter is exploring all the possibilities of the world through her own hands.
SH.E 關注性騷擾倡議小組
SHE意指Sexual Harassment should End、SHe Empowers,小組中倖存者曾在職場或公共場所遭遇性騷擾,並為自己爭取應得的公義。一路上困難重重,她們仍希望以自身經歷作為其他倖存者的幫助及推動改變的力量,讓社會更尊重性騷擾受害人的權益、改善預防性騷擾的措施及機制。
其中三位小組成員參與計劃,與藝術家分享個人經歷及感想。
SHE means "Sexual Harassment should End" and "SHe Empowers". The survivors in the group have encountered sexual harassment in the workplace or public places and strive for the justice they deserve. There are many difficulties along the way, but they still hope to use their own experiences to help other survivors and promote change, so that society can more respect the rights of sexual harassment victims and improve measures and mechanisms to prevent sexual harassment.
Three of the group members participated in the project and shared their personal experiences and reflections with the artist.
我的感受是:
「其實初期先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是一種凌亂,知道自己受傷,但不知道自己受了甚麼傷害。內心充滿着憤怒,不是短暫,而是長時間,它慢慢泛起,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經歷這些事情,亦對加害者所做的事情以及在過程中感受。到周邊的人都站在他的一方,公義不是站在受傷的人那邊,而是站在加害者的一方。當你看見有曙光時,原來只是想讓事情盡快平息,由失望到憤怒,由受害人到「搞事者」,甚至我才是「加害人」。每句二次傷害的說話,一句一句地打敗你的信心。本來我抱着一個「不想有下一個受害人」的心態為此而希望加害者能好好自省,但最後是我被懲罰了。
在我的求助過程中,當初要做一個投訴並不容易,內心就是不能平靜,原先聽到一個還可以的處理過程,但換來更多的不安、被針對,甚至我感受到自己沒有得到一個好的結果。我投訴以後,被要求買生日蛋糕、要向加害人「賣笑」,根本每次與這個人相見,我也笑不出。而上司亦說我破壞工作氣氛,彷佛我的事件為工作環境帶來影響。這一切為我內心不斷帶來衝擊,這種衝擊令我每日生活於風浪之中,唯有自己去找一個地方讓自己可以站立得到。
我最後得到一個道歉,但這個道歉並沒有帶來任何的平靜,過程中看到那個人道歉並不斷聲稱忘記了自己做過這些事情,而我卻不能不接受這個道歉。我沒有被問到接受與否,由投訴到道歉,我並沒有得到任何體諒,特別是我沒有被問想要怎樣處理,我的意願好似被忘記。當我講及希望不要再有受害人時,我被禁言,叫我只說自己吧。他對每一個新入職的女同事重複做同樣的事,結果機構只是認為他性格「熱情」,最可恥的是一位拿着社會工作碩士的上司說不知道女性有哪些身體部位不能觸摸,是一個人能說出來的話嗎?這叫我怎能平靜內心?機構知道這個人做了甚麼事,但投訴過卻得不到任何處理,我提出投訴,我卻被處理了,我是第一個受害人。」
「我想每一位在經歷或經歷這件事過後的朋友,當一想起這件事,情緒都不會與平靜可以掛鉤吧。心情像過山車一樣,一直在驚慌、生氣、愕然、無奈、失望、悲傷、痛苦中來來回回。無論是被性騷擾、求助過程、經過當時發生這些事的地方、遇到有關聯的人(可能只是同一間公司工作的人)等等過程中,都會產生較多負面情緒。期間感謝遇到風雨蘭、心理學家、精神科醫生,讓我這麼痛苦的時間裡面中找到讓負面情緒得以處理的方法,讓我在當中尋找到一點平靜。」
「隨著個案的發展,我內心感受到平靜的長短及程度亦有不同。本以為隨著個案的完結(已完結2年),自己會尋回過去生活平靜的美好。誰不知其實只要一想起事情發生的經過,又或者只是經過舊公司,心裡的激動會再次燃起,眼淚亦隨之溢出。試過看完一部性暴力事件的紀錄片,片中每個受害人的說話我都深同感受,情緒一下子跌落谷底。我先驚訝自己的傷口原來並沒有隨著個案的完結而痊癒,只是暫時停止流血。但現在只要深呼吸,安撫好自己情緒,就可以盡快冷靜下來,回想與剛求助的自己也截然不同,畢竟自己真的成長了亦進步了。盼望內心平靜的時間日漸增長,未敢想像自己會不會有完全平靜的一日,畢竟自己都只是一個有血有淚的人,至少體諒了自己有情緒波動的需要。」

我的需要是︰
「在整個過程中,根本沒有人明白我的處境,家人朋友也不明白,我只想要加害人清楚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會帶給人傷害,不要再做,令到所處的環境能夠安全。我不是不想要一個道歉,但是對比起一個道歉,我更希望這個人能夠反省自問。我好想當日有人告訴我所做的決定是對的,告訴我沒有任何錯,但是我反過來被認定為做錯的人。我更希望有人能夠抱抱我說辛苦了!
我本來以為可以按受害者意願去處理事件,但原來沒有。對於我來說,我真正需要的是按我的意願並尊重受害者的聲音,我想有人去用心聽一聽我的說話,相信我的經歷,不是用質疑的語氣來看待我的經歷。真正令我內心上得到滿足的,是我在風雨蘭求助的時候,能夠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讓我感覺到平靜,那種平靜是我可以不用擔心被質疑,被別人用其他眼光去看我自己,我每一個感受及說話能真正地被接納。我在裡面認清自己所受的傷,亦清楚自己其實真的沒有做錯。」
「沒有。在鼓起很大的勇氣向公司作出投訴後,很遺憾得到的卻是人力資源部同事的敷衍處理、管理層的職場報復、欺凌。我是一位受害者,可是公司竟然寧願去保護一個加害人,管理層不但不理解還向外散佈如我是一位「trouble maker」、暗示我被性騷擾是應該等等的言論。這個過程讓我極度崩潰,我由希望轉變成悲傷和失望。」
「我一直的追求是加害人的一個誠懇道歉,因為誠懇有著自我反省的成份,而我最希望是藉此令加害人明白性騷擾對女性的傷害。經過以年算的等待,加上自己不懈的堅持,我的確等待了一個誠懇道歉。雖不能肯定加害人當時是真心還是假意,但至少在道歉那一刻,從對方的認錯及後悔的語氣,我有釋懷的感覺,就足夠了。後來加入了倡議小組,一心為處於水深火熱的女性出一點力,可能因為每次開會都專心做實事,心情未有十分波動,尚算一個平靜的時期。直到有機會做真人圖書館的活動,相隔2年,原來再次仔細地回憶事情的經過,藏於內心深處的那份痛又被引領出來了。邊流淚邊分享的同時,見到在場的參與義工都眼泛淚光,我感受到我是在確確實實地傳遞能量予每一位。完成分享後,每位義工都寫上簡單字句鼓勵及支持我,那一刻內心的溫暖與平靜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像另一層的釋懷。感恩真人圖書館的安排,我覺得再了解了自己的傷口。」

我的需要沒有在其後求助過程過程中被滿足,因為:
「社會上其實太多人不認識何謂性騷擾,人的無知令我在求助過程被人誤解,就算我把經歷告訴身邊的人,她們也不懂得回應,反為我帶來更多傷害。我怎樣面對這個受傷的自己也是一個難題,因為過程中被人質疑,令我也質疑自己是否做錯,問自己所得到的結果是否自己咎由自取。我每日要被別人用看待「搞事者」的目光來看待我時,我沒有做錯但被這樣對待,其實就好似每日都要為自己療傷。我用盡了我所有力氣,直到一日我沒有力再走下去了。最後,我好想知道我的經歷、我做的是否有錯,我好想知道我的上司有沒有錯,結果來到風雨蘭,在這裡才能真正滿足我的內心需要。」
「我內心一直經歷著悲傷、失望,每天都過得非常痛苦。向公司舉報被性騷擾前後一共三個月,期間我一直追問結果,最後得到了對方形容為只是不禮貌而非性騷擾的結果,而職場欺凌的事情,公司也只是以 「我地會同佢講返。」作結。我有嘗試去找朋友傾訴我內心的痛苦,他們都是說 『睇開啲啦,唔值得為呢啲事搞到咁唔開心』、『做得唔開心就唔好做』、『職場就係咁㗎啦』等等的說話。
我明白他們(朋友)是為自己好,但我卻聽得很難受。為什麼做錯的是他們(加害者),他們沒有受到影響,而受傷得只有我自己?而我被他們傷害後,我卻要『算數』?
起初,我會感到身體疼痛、頭痛、失眠,並會突然哭,在朋友的建議下去見心理學家,再轉介至精神科醫生,被診斷患上重度抑鬱症。
之後的日子,我一直尋求心理學家、醫生和風雨蘭的幫助,終於在這樣黑暗的地方找到光,找出希望和出口。他們會理解我、明白我、慢慢引導和幫助我找出內心深處最需要的東西。過程中我了解到其實普羅大眾是很少遇到這類型的事,未必太知道要怎樣處理這種事情。所以親朋好友未必用到適合的方法去幫到自己,他們不是不愛你、不擔心你,只是他們不懂怎樣做。所以跟隨對的渠道抒發和表達才是正確的做法。」
「當然有遇到過困難,我的個案是職場性騷擾,所以那時正在追求公義的我不斷周旋於公司、律師、醫生與社工之間。最累最感到無力是,心情會不斷高低起伏,彷彿每日都有流不完的淚水。每次見完醫生及社工,心情會有短暫的平靜,情緒支援的強心針是支撐自己繼續打仗的能量。但面對律師及公司,心情不禁感到氣憤及失望。律師不斷幫我分析個案的發展進度,預算個案種種的可能性。我一直感恩律師們用心的付出,亦難過為何自己要面對這一切。我不僅要面對公司進度緩慢的內部調查,也要默默接受公司無視受害人感受的安排,如提出性騷擾投訴後,儘管我有坦言見到加害人的不安心情,公司也沒顧及我的感受及意見,如常要我與加害人於同一空間工作。種種過後,現在的我十分重視自己內心感受及情緒,心情持續平靜的時間也慢慢變長。」

寄語
不要質疑自己做得有沒有錯,錯不在你,錯的是加害人,錯的是那些再去傷害你的人。你不會孤單的,因為我們都在這裡,有人會支持你們,有人會珍惜你們,去聆聽你的故事,不要收起自己,你走出來才能有人看到你、聽到你的聲音,希望你能讓我們同路的小伙伴可以看到你!
感謝自己的發聲,現在的我過得很好!
你一定也有聽過好多難聽的說話、質疑和不合耳的說話。但在為自己鬥爭的時間,我們都是在學懂聆聽內心的需要!
記得記得你沒有任何錯!如果這刻的你困在一個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情緒,我們都是理解的!
正因為我們接受不了這種打壓、不平等的對待,所以我們才有了很多不好的情緒。但所有的發聲都是你為自己好、為自己抗爭的表現!因為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爭取總被接受困難一萬倍,你真的做得很好!放心,我們會一同陪伴你!
此刻你對自己的所有質疑都是正常的,追求公義的道路的確好漫長好折磨。公義可能會遲到,但絕不缺席。請體諒自己有想休息,想放棄,想哭的念頭。自己一個對抗這一切的確好沉重好有無力感,可以的話勇敢地說出來。放心一定會有人明白你,一定會有人心痛你所經歷的。因為能讓你這般困擾的,絕非小事。說出來後,我們一起與你分擔,一起成長,一起追求內心平靜。
高立 KO Lap @lap.ko
投身媒體平面設計多年,作品多刊於《明報》「星期日生活」,屢獲國際及本地設計獎。高立喜愛生活中的藝術,繪畫只是其中一部份。他相信藝術與心靈互相牽引,在世情中作一個觀察者,不單要懂得看透光照到的地方,更重要是理解當中的陰暗面,才可以活出真實。
Ko Lap has had many years of experience as a graphic designer in the media industry and has won numerous international and local design awards. His works have been published in Sunday Mingpao. Ko believes that art and the mind are interconnected, that art and all the details of life are inseparable. It is only by becoming a mindful observer and understanding the brightness of darkside amidst all kinds of human conditions can one continue to live a meaningful life.
謝曉虹 TSE Hiu Hung, Dorothy 
著有《好黑》、《鷹頭貓與音樂箱女孩》、《無遮鬼》等;曾獲香港書獎、中文文學雙年獎、台灣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香港藝術發展獎藝術家年獎(文學組);短篇小說英譯Snow and Shadow入圍美國最佳翻譯書獎。現任教於香港浸會大學人文及創作系。
Dorothy Tse is the author of several short story collections and has received the Hong Kong Book Prize, Hong Kong Biennial Award for Chinese Literature, and Taiwan’s Unitas New Fiction Writers’ Award. Her first book to appear in English, Snow and Shadow (translated by Nicky Harman), was longlisted for the Best Translated Book Award. Her latest novel, Owlish (translated by Natascha Bruce) is published in 2023. She currently teaches in the Department of Humanities and Creative Writing at HKBU.​​​​​​​
童年性侵倖存者
童年期間被哥哥性侵犯,現視對方為陌生人。
Victim survivor of childhood sexual abuse
She was sexually assaulted by her brother during her childhood and now treats him as a stranger.
我的感受是:
我感受到一半平靜,因為我能夠平靜向女朋友及輔導員說出我有這樣的一段歷史。一路以來,這個歷史對我來說,是很困難向身邊的人說出口的。能夠向人談及此事,便知道自己已獲得某個程度的平靜。
我感受到內心尚有是不平靜,因為身邊不少親近的朋友,仍不知道我有這樣的經歷,更不知道我正接受輔導,及當看到類此的事例仍會牽起我的情緒。

我的需要是︰
性暴力的這個歷史在家族中被記住
得到身邊的人有同理心的對待,考慮我作為受害人的感受

我的需要有在其後求助過程過程中被滿足,因為:
1. 與輔導員見面時,對方聆聽我的感受,即使過程中情緒出現波動,對方仍會細心等待讓我平靜下來,然後繼續話題。
2. 回到東窗事發的日子,因哥哥對我做的一切被揭露出來,有位舅父主動帶我去面見政府的社工求助,雖然在當時見面過程中,我絕口不提自身經歷,未能得到真正的幫助,但從舅父的舉動中感受到一種主動的關心,比起向家人不斷透露每次事件的細節,他會代入我的處境,意會到我可能需要專家的協助。同時弟弟曾經有一個階段會強硬地拒絕出席有哥哥在場的場合,表達他對哥哥的憤怒,讓我感受到他是仍然記住哥哥與我們的那一段歷史,並且選擇站在我們這一邊。
3. 早幾年Metoo 運動興起,我曾經內心掙扎過想向身邊的朋友或同學透露我的經歷。但留意到大學的同學皆以嬉笑的態度去看待,直到有位教授出口提醒班上同學,說有機會一位有相關經歷的人就在身旁,要認真看待運動。雖然我當時保持了沉默,但我體會到老師對我們這一班掙扎發聲的人展現了一份同理心。

我的需要沒有在其後求助過程過程中被滿足,因為:
主因大概是家人後來開始選擇忘記這一段家族歷史,選擇忘記他與我分別是侵犯者和受害人的身份,而重複強調我們是兄妹的關係。家中的長輩多次提醒及強調,「他是你哥哥,盡量多關心他。」最近他將結婚了,不同的家人都邀請我去出席他的婚禮,恭賀他新婚,從他們的邀請,我意識到他們已連成一線,集體忘記這一段家族歷史,並且期待我亦與他們一樣淡忘。而我就像在家族中唯一一個仍然忘記不了這段歷史的人。
我在尋求滿足內心需要的過程中,體會到兩方面的困難。
第一方面,自己懼怕面對此事,曾經逃避了很多年,不去觸碰內心的感受,自己亦說不出事件。所以當我開始想面對和承認這段歷史對我的影響,個人需要消化內心的恐懼及抗拒。
另一方面的困難是來自社會的無知,由小時候性教育廣告開始已經很片面地要求受害人要做到,所謂的理想反應——「立即大聲拒絕,盡快向信任的人求助。」但社會不知道當加害者是信任的人時,要求受害人激烈反抗並且公諸於世是不可能的事。這些亦令我曾經怪責自己沒有及早拒絕並告知家人,未能阻止事件。另外,社會大眾甚少意識到,其實很多沉默的受害人正在我們當中,以致他們會以嬉笑甚至責怪的態度對談論性暴力的議題,這一種無知的社會氣氛,亦成為了我在尋求滿足內心需要過程中的阻力。

寄語
冇寄語哈哈。希望大家搵到自己最舒服嘅面對方法,唔使特別逼自己做啲咩,亦唔使聽其他人嘅指指點點。
水水 WW @littoral_hyacinth
水水 - 2016年畢業於香港浸會大學視覺藝術系,其後於2017年創立插畫品牌動力神社,原創角色「水水」是畫者心理狀態下的產物,肥則快樂平和,瘦則傷心抑鬱,以其表達自己的心情。希望動力神社這個品牌可以令大眾關注精神健康,透過作品治癒人心。畫作主題以情緒為主,走治癒風格,主張「情緒共生」,即是接受自己的各種情緒,並與之共存。主要擅長電繪、水彩、水粉彩及木顏色作畫。
曾於2016年獲得靳劉高設計獎,得獎作品為個人設計詩集《字裏駐足》,其作品結合了平面設計、文學與造書工藝。於2020年獲選香港掂檔十大匠人之一。
The artist graduated from the Department of Visual Arts, Hong Kong Baptist University, 2016. In 2017, she began to create her illustrations brand Douryokujinja. The brand's original character "WW" is the product of the artist's psychological state. For this, WW is happy and peaceful in chubby while sad and depressed in skinny. The artist uses WW to express her feelings, to tell stories that are hard to explain and to show some wild ideas. Through the story of WW, the artist hopes to heal people's broken hearts by embracing their inner sorrow. The main theme of the artworks is emotions as well as in a therapeutic style.  The artist advocates "emotional symbiosis," that is, accepting one's various emotions and coexisting with them. She is mainly good at digital drawing, watercolour, gouache and coloured pencils.
In 2016, the artist received the Dr. Ken Liu Ko Design Award for her design poetry book, "Halt in the Word", which combines graphic design, literature and bookmaking. She received The Hong Kong Top Ten Craftsmen Award in 2020.
韓麗珠 HON Lai Chu  
寫小說及散文。著有小說集《人皮刺繡》、《空臉》、《失去洞穴》《縫身》等,散文集《半蝕》、《黑日》及《回家》, 曾獲香港藝術發展局藝術家年獎(2018)、《黑日》獲台北國際書展2020非小說類大獎。
Hon Lai Chu is the author of the short story collections Darkness under the Sun and Homecoming, and novels such as Body Seam, Empty Face, Lost Caves, The Border of Centrifugation, Body-sewing, Grey Flower, Kite Family, The Water Pipe Forest, Silent Creature and Hard Copies. Her accolades also include the Hong Kong Arts Development Council Artist of the Year, Hong Kong Book Prize, and Hong Kong Biennial Award for Chinese Literature (Fiction)
參與性暴力倖存者與藝術家的對話歷程與感受 
The Journey and Reflections of Participating Sexual Violence Survivors & Artists
童年性暴力受害人的復元路上,支援者的角色尤關重要。有力的支援者能及早覺察受害人的處境並適時提供具同理心的援助和陪伴,反之,缺乏覺察力及同理心的支援者則有可能對受害人造成二度傷害。

由香港賽馬會慈善信託基金捐助,「童理撐」計劃透過一系列針對性的教育項目,提升大眾及專業人士有關性暴力的知識、援助受害人的技巧,亦會培養他們的覺察力及同理心,裝備他們成為受害人有力的支援者。